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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喜爱的微型小说小小说高海涛卷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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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喜爱的微型小说(小小说):高海涛卷

高海涛,河北东光人,现居河北沧州市。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、中国小说学会会员。先后在《人民文学》等报刊发表文学作品余万字。多篇小小说被《小小说选刊》《微型小说选刊》选载,并被收入《中国新文学大系~(微型小说卷)》等50多个权威选本。荣获“~年度中国小小说十大热点人物”、年“新世纪小小说风云人物榜·新36星座”称号。著有《穿越侏罗纪》《森林里的陶笛声》《天外》《风儿来过我饭桌》等9部作品集,其中《森林里的陶笛声》荣获年度“冰心儿童图书奖”。

我喜爱的微型小说(小小说):高海涛卷

目录

树叶绿的时候下了场雪

年3月25日

孩子和鱼

生态园

心中的小小说——“十一”长假白洋淀小小说讲座讲稿

百年百部微型小说经典《天外》高海涛著四川文艺出版社年2月

树叶绿的时候下了场雪

这事说起来,应该是15年前了。那时我20多岁。高中毕业后,就被要到了县文化馆创作组,之后,我的小说经常在各个省级刊物上发表,像《青春》、《作家》、《时代文学》等。第三年,市报调我去当副刊编辑。去市里报到的那天,应该是刚过了中秋节的10月初,满处的树还都是绿绿的。就在我准备去汽车站的时候,张国中来了,“怎么样,我有车了吧。”没等我说什么,张国中已把我的被卷、脸盆什么的一股脑地放进了那辆破五十铃里后,又把我也拉上车。一踩油门,车就向市的方向奔去。我问:“你的车?”那时候私家车极少有的。张国中看了看我,皱起了眉头,“这破车,离我的梦想远去了。”其实我的问话里没有一丝对这辆破车的蔑视。车,突然停在了一个小农药店前,张国中说:“等我一下。”然后,关了车门,向小店走去。很小的门面,店里有一顾客,张国中再进去后,屁股都调不过来。费了很大劲,搬出一个很沉的,装农药的纸箱,打开车门,礅在我面前,两套书,精装本的《鲁迅全集》和《傅雷译文集》。“听说你调到市里,进货的时候顺便买给你的。是不是很有用的。平时,经常在各地书亭里的刊物上见到你的名字,想去找你,又怕耽误你的时间。”“你怎么知道我调动的事?”“小县城里谁不知道?”说着话,破五十铃就上了国道。透过车窗,可以看到国道两边高高耸立的白杨树,叶子绿绿的。认识张国中,是我高中要毕业的时候,《辽宁青年》上发表了我一篇名为《第一天》的小说。那么大一个学校,张国中愣是拿着那本杂志找到了我。说,他是去年在这个学校毕业的,学习太槽,连参加高考的资格都没取得。看到我小说里一句话:“人永远都不要忘记自己第一天的创业梦想。”立马就崇拜上了我。他说他的梦想是有辆奔驰,看到我的《第一天》突然明白了奔驰车得来的方法。看到小说这样有用,我心中成为一名大作家的梦想更加清晰了。要到市里的时候,天,突然阴了下来。好像突然就下起了雪,很大的雪叶子。一会儿,白雪就落满在绿树叶。不在季节的风景就是绝美。雪落到树叶以下,变成了雨,看着看着,路上已是雨水横流了。这时,车,突然抛了锚。看看表,天已近午。“先吃点饭吧,本来想到市里大饭店为你送行呢。”张国中说。我们走进路边一个小小的涮羊肉店。一间小房。看得出,是三间房里最小的一间,堵通往那两间房门的白灰还是湿湿的,不是很白。那时候,这种吃法是新兴的,我从来没有看到过。走南闯北的张国中也没有吃过,他读涮为刷。老板也是个与我们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,看到张国中读刷,就为他纠正说,读涮。老板教给我们怎么样吃。老板既是老板,又是厨师,又是服务员。没想到,这东西非常好吃,我竟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、荒郊野外的小店,吃到如此新潮的食物。“呀,呀,呀!”张国中突然惊讶地叫了起来。我与老板向他望去。张国中手指着涮羊肉店的墙,顺他手指,我看到一条横幅:人永远都不要忘记自己第一天的创业梦想。歪歪扭扭的字,看样子是老板自己写的。当我们知道老板是从《辽宁青年》上看到这句话的。当老板知道,我就是这句话的作者,他简直要抱起我来了,说,“你们是我的第一桌客人,没想到,没想到。”我们实在争不过老板,这顿饭就算老板请了,张国中的车,老板也找人给修好。不过,老板要让我在他那个条幅上签上我的名字。时间过得太快。转眼就是15年后的今天。奔驰汽车销售公司总经理张国中,涮肉连锁总店老板,还有我,报社广告部广告人。在一起涮肉。涮肉店的每一个锅锅盘盘上都印着我签了字的,那句歪歪扭扭的话。张国中每售出一辆奔驰车,都会赠给车主一条金钥匙链,金链是用18个环串起来的,每个环上都有一个字,串起来就是:人永远都不要忘记自己第一天的创业梦想。我们三个人都喝醉了。他们醉眼朦胧地看着我,异口同声地说:“是我们害了你,也害了我们自己。”我愣了,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?他们接着说:“我们不应该把广告代理权给你。”我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。以为他们在开玩笑。他们哭了,放声地大哭,“晚了,什么都晚了。你忘了你最初的作家梦想。我们忘了要的是你的精神产品的初衷。”我似乎看到了那场雪,那场盖满了绿树叶的雪。可是,眼前又模糊得什么也看不到。我发现我也哭了,泪水似乎掉在了绿树叶以下。

《穿越侏罗纪公园》高海涛著光明日报出版社

年3月25日

商城与大酒店的出现,使紫苏街成了一条繁华的商业街。欧亨利修表店是商城与大酒店的斜对面的一家不显眼的小店。然而,就是在市声最为嘈杂的时候,一进欧亨利修表店,旋即就没有了任何声音。当你有了一种沉入山谷的感觉时,对面楼上便会穿透嘈杂,飘来一曲萨克斯的《回家》或者《人*情未了》。独身的宗白虽只有34岁,但他的欧亨利却有15年的历史了。开始的欧亨利是以它新潮的造型与很怪的粉刷突兀在紫苏街上的。它的对面是碧水浮荷,白鸭红掌,垂柳苇岸的紫苏湖。手头没了活,宗白就喜欢缠绕着飘来的萨克斯看小说,他最喜欢读欧·亨利的《最后一片叶子》,他已经能把这篇小说倒背如流了,可他还是对着书,一字一句地细读。起初,小店是宗白跟一个叫飞杨草的女孩一起改造的。当然,从总体构思到具体方案,都是飞杨草一手操办。那天,飞杨草与宗白坐在垂柳苇岸上,望着碧水浮荷下的白鸭红掌说:“宗白,你开家钟表修理店吧!”“在哪里?”“把你们家临街的房子一改造就行。”1991年3月25日,紫苏湖刚刚解冻。一大早,飞杨草就闯进了小店:“宗白,我想到南方闯闯。”宗白无话可说,只是吃惊地看着飞杨草那神采飞扬的脸。“宗白,答应我。”她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表,“宗白,你把表就停在今天,5年后的今天,我就回来和你结婚。”飞杨草给宗白的来信越来越稀落,到1996年3月25日来了一张明信片后,就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。有一天,大约是上午10时的光景,小店里进来了一个女子,很有韵致,以致刚进来时,他把她当成了飞杨草。女子是来修表的,表是带日历的那种。宗白打开表后,发现是它停的时间太长了,锈住了。后来,那女子便常到小店坐坐,时间一长,宗白知道了她叫白芷。但他不知道白芷修理锈表的原因是决定不回去找她的男朋友了。因为她已成了一个舞女。白芷来到小店后,不但能听到宗白的萨克斯曲,还能听宗白谈文学。白芷只是听,从来不插话,当宗白第三次讲《最后一片叶子》时,白芷落下了眼泪。后来,对面楼上传来了萨克斯曲。白芷又来了,宗白说:“远处传来的萨克斯曲更具一种韵味。”这时,白芷的脸上就有一丝让人满意后的笑。一天,宗白向白芷讲了一个1991年3月25日的故事。白芷是含着泪听完这个故事的。这次她开口了:“故事中的男主人公是谁?”宗白就告诉了白芷。白芷很多天没到小店来了。听着对面楼上的萨克斯曲,宗白有点想白芷。就在这时,白芷表情很异常地来到小店,宗白发现她的手中拿了一瓶药。就从这一天开始,对面楼上的录音机一直响了两天两夜,却只是《回家》和《人*情未了》,宗白想,这一定是一台自动翻带的录音机,放着主人自己翻录的歌曲,直到第二天下半夜,萨克斯曲戛然而止。由于录音机连续工作时间太长,发热起了火。嘈杂的救火声是吵不着宗白的,何况他已经握书而眠了。阳光依旧照到宗白的修表台时,小店的门才开。吱……开门声依然。突然,小店的门狠劲地摔在了墙上,接着是门玻璃的破碎声。这时,宗白眼前的商城和大酒店已烧成一片废墟。由于风向的原因,大火没有蔓到街道的对面。几天后,废墟内的一间出租房内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女尸。于是,杀人焚尸成了大火成因的一条主要线索。后经法医鉴定,女人为服药自杀。她死后的第二天深夜才失的火。市委决定,商城与大酒店不再重修,而是拆除后,恢复原来的紫苏湖。欧亨利修表店依旧如昨,但有了湖水后,它与以前一样显眼了。小店墙上的挂钟依然是1991年3月25日,但是秒针似乎在动了,只是白芷再也没有来过。飞杨草来了信,恢复紫苏湖的资金是她投的,她将回来继续在湖上开发一些项目。

《森林里的陶笛声》高海涛著江西高校出版社

孩子和鱼

孩子和鱼是诗人上网聊天时用的名字。我问他为什么起这个网名呢?他说,孩子和鱼是最自由的。我又问,鱼缸里的鱼和被反锁在屋子里的孩子呢?他没有回答我的问话,只是把车开得像在飞。这辆车是他刚买的,贷的款,分期还贷的那种。他说他与一个叫裙角飞扬的人聊天后悟出了一个道理:人生在享受精神财富的同时,也要享受物质财富,这才是完美的人生境界。所以,他就贷款买了这部车。他说开始他与裙角飞扬聊天纯属为了开开心而已,聊着聊着就觉得生命中不能缺少她了。我与孩子和鱼同住在一个城市市中心的一栋楼里,他住我住。自从他买了车,就卖了,在市郊的湖边买了三间平房,一时我就不能像从前那样经常同他见面了,但从此后我却频频在市报的副刊上见到署名孩子和鱼的新诗,题目都是怪怪的,像《听雾》《抚光》《吃画》等。他不知从哪里得来那么多的神来之笔,把每首诗都空灵成一枚玉。一天,我到电信局交手机费时碰到了孩子和鱼,他一下子就交了元的手机费和多元的电话费。他说,他与裙角飞扬通上电话了。她虽是南方人,但普通话说得很好听。一天下班后,因为有一个饭局,我回家很晚,上楼后,发现一个人蹲在门口。原来,他是银行的,是来催收孩子和鱼贷款的,他已经两个月没有还贷款了。见孩子和鱼的最后一面是在出租车上。那天,我在单位加夜班,回家时,班车早就没有了。我走到路边一扬手,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我的跟前。这不是孩子和鱼的那辆奥拓吗?再看司机,果然是他。怎么这么巧?我问。他说:不是巧,是没办法,我经常忘了按时还贷,银行又追屁股,一气之下我把卖剩下的钱都还了贷款,不得不夜间11点后跑跑黑车赚点电话费。说着,他的手机就响了。他接着电话,还坚持把我送到家。车停在我楼下2分钟后,他的电话才终于打完。我说,开车打电话是很危险的。他一百个不在乎地说,没事。还说裙角飞扬就要来了,他要挣些钱,到海边的泥滩上建一个小木屋,他们要在那里合着写一本长诗。他说得神采飞扬,满眼都在放光。听到孩子和鱼车祸而亡的消息时,我在看电影频道的《王勃之死》。王勃正在写《滕王阁序》,落霞的影子在他眼前与白鹭长天共一色。这时,电话响了,说孩子和鱼凌晨在高速公路入口与一大拖拉机相撞当场毙命。孩子和鱼在火葬场火化时,一个南方女孩正抱着9朵玫瑰,在开满荷花的湖边敲着孩子和鱼的门……

高海涛小小说入选《小小说十五家》百花文艺出版社

生态园

多多在一家花店做插花师,经常骑着自行车路过桥东那一片花卉暖棚。如果时间允许,她都会走进一座座暖棚,因为多多喜欢花。她挣的钱,几乎都用在了买花上。多多的世界里到处充满了鲜花:路上有花,家里有花,花店里更有花。多多还把远在北京的丈夫想象成一个美丽的花神。可是花神却打碎了多多花的世界。被丈夫抛弃后,多多整天以泪洗面。那一天,多多看着满屋子里枯萎的花,伤心到了极点。哭了,笑;笑了,又哭。忽然间,她厌倦了。厌倦了所有的情感与欺骗。所有的快乐都凝固了,只剩下了迷茫。多多独自在雨中的街头逡寻,斑斑点点的红与绿眨着媚眼。本来打算找个酒吧一醉方休,不知怎么多多却闯进一家网吧。多多起了一个“下过雨的路”的网名,上了老地方聊天室。这是一个同城聊天室。一个叫“小件寄存处”的人微笑着找她搭话:“下过雨的路上一定有积水吧?”多多说:“是呀,别人都在笑我呢?”小件寄存处说:“是不是你还打着伞?如果是,我可以帮你寄存。”多多说:“你那里能寄存情感吗?”聊得时间长了,多多知道小件寄存处原来是先天性盲人。刚刚做了眼角膜移植手术,恢复的很好。他说,他来到世上快30年了,第一眼看到这样美丽的世界时,他哭了。由于他是一个盲人,所以直到现在还是单身。他想在眼睛能看到世界后干一番事业。父亲让他开家饭店,可是他觉得饭店太俗。多多就给他出主意。要建就建一个独特的。多多想起了花卉大棚,就说,如果让大家在花中吃饭应该有多好。于是他们聊着要建一个“生态园美食城”,雅间用竹子搭建,情侣间要用金银花与竹子搭建,进了大厅不管有多少人吃饭,只看花,看不到人,两个在厅之间要一个海世界,要用一排观赏鱼缸墙隔开……他们越聊越投机。小件寄存处说,“明天开始,我是着手建这个美食城。”多多回家时,天已经亮了。她站在桥上,往东看。雨后的花卉大暖棚,温暖着多多的心。她家阳台上的花也被一夜的雨救活了。多多的心情说好了许多,她在骑车去花店的路上还哼起了《两只蝴蝶》,“亲爱的,你慢慢走,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……”这时,她的自行车突然地从原来的老路上拐了回来。她宁愿多走3倍的路,绕道朝阳路、解放路然后到南大街上的花店,再也不走南环路了,因为她怕打碎那个美丽的小件寄存的梦。多多几乎每天都与那个“小件寄存处”聊天,一天不聊就感到空空落落的。他呢,每次聊都在向多多汇报生态园的进程。多多答应辞去花店的职务,到他这里打工。后来的一天,他们还卖了视频,多多能看到一个帅气的他,他也看到一个美丽如花的多多。
  多多只当这是一个两个建造起来的虚幻。一天,他高兴地对多多说,我们的生态园建成了,就等你来后开业呢。多多的眼睛里就流下了眼泪。第二天,多多顺着南环路往西走,离运河桥越近,心中的小鼓敲得越快。到了桥上,为了不让自己的心跳出来,低下头,看静静的河水,不看桥东侧。她害怕桥东面是一大片的虚幻。最后,多多禁不住抬起了头,在前面众多的花卉暖棚之间,果然突兀着一块招牌:“生态园美食城”。她走上前去,门把手上面的玻璃上果然有一字条,上面是都市田园最喜欢的新魏小字:“等多多来后开业。”多多的眼泪就流了下来。

高海涛主编的《风铃》(中国小小说名家精品荟萃)中央戏剧出版社

心中的小小说——“十一”长假白洋淀小小说讲座讲稿

我前天刚从九华山回来,在山上呆了10天。十天中,每时每刻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九华山。变化来自于云和水,岿然不动的是大地上的山石和松竹。小小说也是这样,变化的是人物与故事,岿然不动的是自然之道。刘勰在《文心雕龙·原道》中说:文章的属性是多么普遍啊。它与天地一起产生,为何这么说呢?从天地产生之时起就有了蔚蓝色与*色、圆形和方形的区别。日月有如叠联的壁玉,来显示附在天上的形象;山川好像灿烂的锦绣,来显示大地的形貌富有纹理,这些都是大自然的文章啊。向上看天空日月发射出耀眼的光芒;向下看大地,山川万物含藏着丰富的文采。天高地卑的位置确定了,于是产生了天地“两仪”。只有人与天、地相配,他们身上才孕育天地的灵性,这就是“三才”。人为万物之灵,实是有思想的天地之心。有了思想活动,语言才得以跟着确立,语言确立了,文章才能鲜明,这是自然的道理。推广到万物,不论动物植物都有文采:龙风以五彩的颜色显示它们的祥瑞,虎豹以斑澜的花纹构出他们的雄姿;精心雕绘的云霞,色彩缤纷胜过画工设色的巧妙;鲜花满缀的草木,如同刻意装饰过一般,不需工匠手艺的神奇。这些难道都是外界强加修饰的吗?是它们本身自然形成的罢了。至于风吹山林发出的声响,谐和的有如吹竽鼓瑟的乐调;泉水岩石的韵律,犹若扣罄鸣钟的和声。所以形体确立声韵激发,文章就出现了。无知的自然之物还都富有丰富的纹彩,有心智的人难道还没有文章吗?刘勰对文章讲得很明白,这里面当然包括小小说。虽然刘勰著《文心雕龙》时没有小小说这种文体。小小说是大自然被人类弄成现代化后而产生的,是人用来,在这个现代的社会中为自己的心灵取暖的。下面,是我平时对小小说思考的碎片,拢在一起,希望大家不会成为我这些文字的垃圾桶。境界以色列作家阿摩司·奥兹说:“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旅行的最好方式不是买一张国际旅行机票,而是买一本书。因为你买一张机票到另一个国家旅行,看到的是那个国家的纪念碑、博物馆,与那里的人们相遇;如果你买了一本书,那么等于邀请你走进一个家庭,看到这个家庭的客厅、厨房和卧室等很多细节。”看完这句话,我就想,这个68岁的阿摩司·奥兹的境界就是宽广,动不动就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旅行,无愧是有国际影响的希伯莱语作家,无愧获得多国颁发的国际大奖和诺贝尔文学奖提名。中国和以色列地处亚洲大陆的两端,一个大如恐龙,一个小如松鼠(以色列的面积相当于北京和天津行*区面积相加的和),在《世界地图》上,“以色列”这个国名印在了地中海上,这个国家的首都“耶路撒冷”,一半印在约旦,一半印在沙特阿拉伯。看完《世界地图》,再琢磨奥兹这段话就不以为奇了。我们想想,国家与首都的名字都可以印在大海与别的国家,那么这个国家的公民对于一张国际旅行机票也就不足以为怪了。不像我们中国,一说到出国就不得了。因为中国的面积与整个欧洲差不多。——西藏人可以自豪地说:我去北京了。——沿海及东三省的人可以自豪地说:我去西藏了。——所有的中国人都可以自豪地说:我走遍了中国。可是以色列人就没有这种自豪感:他们不会自豪地说:我走遍了以色列。因为这个行动对以色列人没有自豪感。我们想想,如果一个北京或者天津人说:我走遍了北京或天津。这时,这个北京人或天津人肯定没有自豪感。人,都要有自豪感不是嘛?于是,以色列人弄起了国际旅行机票的游戏。这一弄不要紧,国家虽然小,但地图上必须标上国名与首都,于是就写到了别的国家与大海上去了。小松鼠却比大恐龙知道的事多了。说到这里似乎有点走题了。还是说境——境,有三种解释:一是边界,二是地方,三是境地。如果说以色列只有边界没有地方的话,那么中国就是只有地方没有边界(只是一个不当的比喻)那么,那个境地怎么讲,没有地方的地方就是整个地球,有的边界只是一个地方。写小说,搞创作,就不能有这个地方,只需要一个境,那就是心境。心境是你的心与地球融合的。《般若波罗蜜多心经》的第一句话就说:“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,照见五蕴皆空。”五蕴皆空,我认为就是人与大自然的境同步了。就像“神七”只有与大自然同步,才能上月球,然后再回到地球。唤醒人在生活,灵*深处都会产生许多感悟,想写出来成为经验,让更多的人产生共鸣。可是只有少数的人能写出来,人们看完他写出来的书,与自己感悟的相同,就认为这是一本好书,那么写出这本书的人就被封为作家。认可的人越多,这个作家越有名,就是著名作家。作家的书是怎样写出来的呢。我以为,是被唤醒后,写出来的。被什么唤醒的。人与人不一样,世界上有各种世相,比如花呀,草呀,山呀,河呀,风呀,雨呀,都能唤醒,当然还有前人留下的知识,也就是书。时代不同经验也就不同,前人留下的书也就只是拐杖,其实人们写书,也只是别人制造思想的拐杖。有无数法门。每一个人不一样,每一人的每一时又不一样,所以被唤醒的方式也就不一样,被唤醒的东西也就不一样。曾有一学生,问怎样学习写小说,老师说,把你喜欢的作家的作品读通读透就行了。喜欢,说明这个作家的感悟与你出于同一法门。老师又说了,你还要研究你喜欢的这个作家喜欢什么。这就叫寻找源头。找到了源头,也就找到了你表达的法门。人与人不一样,他们集装起来的东西就不一样。一栋设计的内部结构一样的楼房,分给各家,开始虽然大家买了一样的家具,装修的也一样,可是一年后再到各家走走,却发现各家都不一样了,连房子的大小也不一样了。这连你自己卖出的房子,几年后再走进去也会认不出来的,可是,一看到统一的家具与装修风格,一看到自己钉过的那枚钉子,就会被唤醒。难怪瑞典文学院在给索尔·贝娄的颁奖辞里,有这样一句话:“在我们多数人的内心世界里都有一个原始的评论员或提词员,这个人就在不断地提醒我们,真正的世界应该是个什么模样。”还有一句话就是“犹如台风眼中的宁静。”许多的唤醒都隐藏在一个个默默无闻的村庄里,一座座缺少人烟的大山里。人类群居的城市里也有闹中取静的地方。或者傍着穿越城市的河湾。或者被废弃的老房子里。这种地方是最容易唤醒的地方。当你关了手机,来到运河湾那棵千年的大柳树下;当你散步南湖,往南拐进胡同,看到那棵斜在高台上的古槐时;当偶尔停电时。这些都是人容易被唤醒的时刻。道具昨天早晨醒后,发现外面下雾了,很大的雾。这也许是今年的第一场雾,我用也许是因为我去九华山呆了十天,这十天不知道沧州下没下比这次更大的雾。每年下第一场雾时,我都会睡到八点以后。今年也不例外。世界上的每一种物质的东西都是一件道具,它的到来,会对你的作为产生一定的影响。雾、雨、风、雪,以及春、夏、秋、冬是最大道具,当然还有山、川、海。觉长了,梦就多。梦到在冰的下面,水在流动,一平如洗的冰下却是凹凸不平,像溶洞里的钟乳石。同是一件道具的冰,从里面看,却是另外一件了。其实世界万物,都在变化中,所以人们刻意地去寻找不变的道具。像国旗、像商标、像报头。就连博客,人们开始为了好玩,随机变换模板,到后来,固定了一种。有时,人是很盲目的。需要一种道具。我们一位老乡在一所大专院校管后勤。这是一个很大的学校。三个学校合并到一起的,光后勤就成立了一个公司,三百多名闲散人员被集中到他这里。为了减负,动员一些人提前离岗。他开了许多大会小会,学校的校长了为他们开会。照全额公资没有人离,一年多0元的奖金也没有人离。偶然一天,他在校园里看到了自己的妻子,其实原来经常看到她。可是这次却让他新奇,他像看到了一个道具。他硬逼着自己的妻子办了离岗手续。全校就她一个人。这时,许多人有意见了,眼红了。把意见反应到了学校领导那里,说他营私舞弊。领导与他一说,他高兴地说,等等,再给他们办。这一等,果然人们的意见更大了,要求离岗的呼声更大了。这样一来近一百人顺利办了离岗手续,为学校减了负。有一次,我还有一些人与一个专门画山水的画家吃饭。饭前不认识的人互相介绍,论辈份。画家说:“其实不必论,未出生的人是晚辈,死了的人是长辈,活着的人都是一辈的。”大家惊讶,可是想想似乎也有道理。每到秋天,这个画家都要去大山里采风。他的目标是画遍地球上的每一座山。可是他画的山却越来越不像山了,画的水越来越不像水了。吃饭喝酒时,大家就说,就笑,就漫无边际。我突然说:“其实,你的画,不是在画眼睛里成像的山水。而是在画心灵中的山水。山水其实是你心中世界的道具与载体。”我说话的声音不大,说完后,整个桌子上却一时没有声音。画家说:“你说得十分准确。我终于可以给你画了。”我与画家相识近十年了。他的画画得很少。只是每年都有离开家,遍访名山。我曾经提出要一幅画的要求,他说,等你看懂了我的画时,就是给你画的时候。一位诗人说:“画得像,那是画匠,那是画;画得不像,才是画家,才是作品。”我们的沧州是杂技之乡,有的人说杂技是技术不是艺术,可我却说他是艺术,因为杂技离不开的是道具。一个碗,一块布、一副扑克牌,一只烟,一个铜球、一把宝剑……就在一个司空见惯的东西,在杂艺人的手、脚、身体上变出让人无法想象的花样,造型。其实他们是在用这些道具,述说着世界的多变与无限。杂技是艺术。杂技艺人就是艺术家。实化这实化是感觉的实化,就是把自己感觉用文字这个工具不实化。有一段时间,晚上下班后,我总是喜欢行走,报社大楼——地税大楼——人才中心大楼——农行大楼——家。这样地慢慢地走与坐在公交车上想问题是不一样的。在公交车上,可以看路两边的一恍而过绿化带和楼房店铺,急匆匆的行人。行走着,可以仰头看天,可以看路中央穿梭得游刃有余的汽车,潇洒自在,不像要公交车上,总是看司机挂档、摘档,汽车左右摇摆、急刹车给其它的车辆、行人让路。走着构思小小说与公交车上构思小小说不一样。一次卞毓方来沧州,我们与他一起进餐,他说,在飞机上,望着窗外的白云,是他创作散文的最佳地方。仔细想想,这话一点不差。就拿写博客来说,家里的电脑是一部14的液晶,单位是一14的突面。当两台电脑都习惯了以后,开始看博,写博的动力就没有那么强了,渐渐小了。一天,去一个朋友所在的单位,突然看到一个17的液晶宽屏,在上面打开了自己的博客,又有一特别的冲动。一个人,平时所见、所思、所想的那个世界。映像在自己的脑海中,表现在自己的一言一行中,碰撞在与别人挣执中。其实,你所看到的这个世界与另外一个人是不一样的,人与人看到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。所谓一个作家的小小说的风格与体系,其实就是这个作家所看要思,在心中构成一种映相,然后用文字表达出来。一个小说家说过:“小小说更多的是一种文体作品,需要有绝对的东西:感觉、文体、技巧、敏锐,有时候,一片叶子落在一个优秀的作家脑门上,轻轻磕一下,可能就催生了一篇优秀的小小说。小小说需要的,可能更多的是一种感觉,和把这种感觉实化的能力。穷追猛打,会让自己疲惫不堪,适得其反。”有一段时间,总是有一些难以捉住的文字,在我走着、躺着或看书时闪现。可是想写下他们时,却没有了。一个字也没有了,像一束穿透时空的气体,扩散得无影无踪。这些捉不住的文字,也许是一座未开发的大山。从山下看到了一条通往山下的路,下去,不能多想,惟有在心中想象那条路,就算密密的丛林完全遮住了眼睛,也要信心十足地走下去,披荆斩棘,滑倒爬起。就在绝望的时候,突然听到了清泉的声音。拨开那丛最茂密的野玫瑰,洞天大开,一线溪流从天上流下,跳过乱石,指给你一条通往山下的充满歌声的路。是一团气充满的你的信心:这就是那条下山的路。如果,你不让这团气跟着你运行,当你偶尔出现疑心时,这团气就会散去,散开得非常快,快得就像你的这个闪念,刹那就散向丛林,钻入陈年的腐蚀叶中去了。其实,一直走下去,无论哪条路都会穿过丛林到达山脚,只是走下去。这些捉不住的文字,也许是一片沼泽。走出一片天然白桦林,过了沼泽地就可以看到那个湖,平静的湖水里倒映着白桦林,它们是水集合后的宁静,它们曾经在山顶上挤进石缝,在半天腰变成山泉,与大家跳过山石,绕过各种草的要根茎,汇集到这里。开悟了,还原了水的本性,静。你想来我的身边,不到跟前体验不到这种静。可是你要过一片沼泽地,不要走,这样你永远也来不到我的身边。去身后的白桦林里采集一些白桦皮吧,找最粗的哪几棵树,它们的皮汲取了几百年的日月精华,再找几根藤条,把你包成一棵白桦树。然后俯下你高贵的头颅,让你的身体压缩到最低,接触大地的面积放到最大。提气。滚动到我的身边。这些捉不住的文字,也许是一树麻雀。树是一棵千年的古槐,苍桑的枝干上生出了三株小树,小树与古树不一样的品种,有一株是松,有一株是柳,还有一株是榕花。这三株小树是鸟儿衔来的树籽,他们都生长在树杈间的鸟巢之中。轻轻地走到这棵树下,仰望一种的风景,感受一树的历史,不要让心跳惊飞麻雀。手机先振动再响铃,一定制止手机的铃声响起。来不及了。就在这时,雷声响起,雨与茂密的叶子交谈起来,盖住了手机里周杰伦的声音。雀儿的叫声小了,雨儿的声音细了,我也与遥远的一个人交谈上了。大雨、古树、麻雀……静寂中的人却牵来一线城市的闹意。其实,我刚讲的这四点:是有连续性的,要想写好小小说,首先要一种境界,然后在这个境界中被唤醒,被唤醒后就有了一个道具,这个道具就会把你的感觉实化,被实化出的这一段文字,就是一篇很不错的小小说。谢谢大家!年10月2日于白洋淀

微而字信:我喜爱的微型小说(小小说)已刊出作者名录(排名不分先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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